《經濟學人》報導中共二十大,拿習近平當封面,標題寫的是「The Prince」。但是習近平當中國國家主席已經 10 年,即將邁入下個 5 年,為什麼還要稱他「The Prince」,這玩的是什麼哏,語出何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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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Prince 從太子到君王
中共二十大在即,全球媒體紛紛提出評論與報導,10 月 1 日期的《經濟學人》即為一例,封面故事標題為「The Prince」,堪稱是報紙推出的同名播客的介紹文──《經濟學人》的記者試圖用各式各樣的方法和消息來源,探究神秘的中共領導人。
Prince 不外乎是指中共領導人的「紅二代」背景,但不管是太子、王子、世子,如果都已登基掌權,重提當年身為接班人、王儲的稱號是所謂何來?這自然是因為 prince 除了太子之外,還有「君王」的意思。事實上,若查閱《韋氏字典》,會發現「君王」的解釋是第一號解釋,也就是 monarch、king 的意思,第二號解釋才是「王室的男性成員,特指君主的兒子。」
因此英文的 prince 最初其實就是君主的意思,來自法文的詞彙「prince」,而法文詞彙又來自拉丁文名詞「princeps」,也就是「primus」(第一)加上「caput」(頭),涵義是在時間上或順序上的第一個(人),有些中文翻譯翻成「第一公民」,這個詞彙又是來自羅馬共和國的「princeps senatus」,意指羅馬元老院(the senate)的領導人,一般翻為「首席元老」。在羅馬共和時代,首席元老無統治權,每五年由監察官(censor)從貴族元老中選出,知名者如大西庇阿(Scipio Africanus)等人。後來奧古斯都/屋大維(Augustus/Octavius)建立羅馬帝國後,在不合傳統規範的情況下,自任為首席元老,這個職位於是變成帝權的一部分。
從奧古斯都以降至西元三世紀,是羅馬帝國的「元首制」(Principate)時期,這個詞彙即是從「第一公民/首席元老」一詞發展而來,由於在這之前的羅馬共和有厭惡「國王」一詞的傳統,因此奧古斯都就讓皇帝成為首席元老,又兼具保民官、統帥等統治權,後續元老院更決議皇帝的權力乃由元老院和人民授予、而非天授,有些人認為這是一種「披著共和制外衣的君主制」。
因此從拉丁詞彙「princeps」衍生,prince 在英文裡面就有指稱各種君王的意思,這樣的用法就是文藝復興時期尼可洛·馬基維利(Niccolò Machiavelli)的用法──有些人將他的《君王論》(The Prince)視為現代政治哲學的先驅著作,其主題在探討君王為實現其目標(如榮耀或生存),可以合理化其為達目的而使用的不道德手段。
All states, all powers, that have held and hold rule over men have been and are either republics or principalities.
(目前及過去統治人民的國家、勢力,可以區分為共和國和君主國。)
而在美國的《獨立宣言》(United States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)中,prince 同樣用來指涉君主,這裡指的自然是當時的英王喬治三世(George III):
A Prince, whose character is thus marked by every act which may define a Tyrant, is unfit to be the ruler of a free people.
(若一位君主的行為是可謂之暴君的行為,則不適合作為自由人民的統治者)
是故《經濟學人》的「The Prince」標題包含了兩種涵義:一個是昔日外媒分析中共接班梯隊時,對其身為「紅二代」背景所稱的「太子」;一個則是執政掌權後,成為至高領導核心的「君王」。由於我們找不到比較簡鍊的中文來概括這兩個意涵,我們選擇反映《經濟學人》簡報單元文章和播客的主題,將標題譯為「從太子到君王」。
* 這篇文章來自 2022 年 10 月 5 日「TOP AGENDA 封面故事」單元,改編自「時代破哏團」專欄的章節「The Prince:從太子到君王」(WorldNotes 編號 2022-5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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